雅痞

【新兰】殊途同归（二）

此章为背景以及过渡。

章二

另一处，正是上好的箱根楼。一间雅室内，席间摆了醋拌鲷鱼、蔬菜，海鞘冷汤。毛利小五郎与今川家主开怀畅饮，已是酒过数巡。

“毛利家主，小人有事禀报。”这话煞是扫兴。毛利顺了口气，不满道：“想清楚了，再进来！”

门外静了好一会儿，复而门开。毛利家的侍从垂首低眉，轻手轻脚。他附耳在毛利家主说了几句，毛利只顾吃酒，醉眼乜斜。

今川良目光一转，见门外的手下对他点头。他推整衣袖，才吃起菜来。那侍从说完，不待毛利轰他下去，知趣地退下。

见毛利兴致缺缺的样子，今川良笑道：“你就这么躲着你家的小霸主？你家女儿看上去软软娇娇，性子发起来真教人大开眼界。诶，我听旁人说，她有回直接从窗外翻进来，找到你的屋，坐上软塌，等你一道回去。我看你啊，喝完这杯消愁酒，赶紧陪去罢！”

谈起这话，自是前月，闹出一件事。毛利家主赌博喝酒，留宿花街柳巷。一日，被他女儿带人抓了回去。

毛利小五郎本爱喝酒赌博，自从娶妻养女便停歇不少。旁人说是和妻子大吵一架后，才又往复，甚至变本加厉。

自此两人展开拉锯战，今儿是毛利小姐在哪个酒馆抓到了毛利，后天毛利家主拨回一筹，教毛利兰扑了空。

毛利许是想起往事，尤为恼怒，拍桌道：“管那些妇道人家作甚，哼！我先前多是愚蠢，人该及时行乐，我们今晚不醉不归！”

两人按下此事不提，又叫了酒。这一夜毛利自是留宿在外。

待毛利小五郎醒来之际，睁眼便是陌生的帷帐。屋内有些暗，时辰尚早。他揉着太阳穴，缓缓恢复了意识。

昨夜，今川良招了美人作陪，把酒言欢。他喝得太多，倒头便睡。

毛利小五郎伸长两臂，向外探去，并没碰到甚么人，他放下心来。

“这混账老贼。”他暗骂一句，怕隔墙有耳。

毛利不欲多留，传人回府歇息。府中上下习以为常，见毛利回来，烧火煮汤，收拾床褥。

前不久，他与妻子分床而睡，在书房设下卧榻。底下人为毛利夫人不平，总觉毛利做得太过头。

约莫一个时辰，毛利小五郎转醒，梳洗更衣。前厅的人请毛利用膳。

毛利夫人和毛利兰已经坐好，桌上摆着清谈的粥食和一碗解酒汤。

见毛利来，只有毛利兰出了声：“父亲。”毛利点头作应，屏退下其他人，大厅内剩下他们三人。

毛利小五郎见众人既去，便合上门。毛利兰笑盈盈地说：“父亲昨晚睡得可好？”

“英理，你要替我做主。”毛利小五郎蔫头耷脑，依着妃英理坐下。

她将解酒汤递给毛利：“先喝些汤，散散酒气，怕不是喝糊涂了。你可是和小兰说过，这回出门不必去找你。”

毛利兰抚掌，眼笑眉舒：“是了是了，还是母亲公平。”妃英理抿嘴一笑：“先吃饭吧。”

三人其乐融融，哪有半分的嫌隙？

今天下分三十三国，京畿四周由征东大将军守护，其下统领各国大名。毛利祖上家系则是大江氏，其祖父以毛利为苗字。

眼下，今川，户又等小领主联袂同盟，试探毛利口风。他并不想卷入斗争之中，就八个字：没粮没钱，还爱喝酒。

男人七分醉，醉到你心累。

毛利敲定好计策，同妃英理交了底，却没顾及毛利兰的心情。他当她是孩子，无需知道这些事。

何曾料到毛利兰眼里含泪，直盯着他，道：“父亲，我们该回家了。”

她一字一句地说，用了极大的力气。宛若她不是站在欢声笑语的厢房里，劈面迎来的是她惧怕的魑魅魍魉。

毛利小五郎心疼又自责。面上装得怒火中烧，不情不愿。实则乖乖同毛利兰回家。继而关上房门，和盘托出。

被妃英理搂着的毛利兰破涕为笑，一扫心结。

将计就计，毛利兰和毛利照旧演着你追我赶的戏码，妃英理与毛利也摆出夫妻反目的姿态。

三人用完膳食，毛利兰告诉毛利有人盯梢一事。毛利小五郎皱眉：“想来是那今川，小动作多得很。桌上的酒都进了我的嘴里，验我虚实。哼，我倒要看看他的能耐。”

妃英理道：“他定是比过不你。若非我知底，都要怀疑你借大名传令的由头，寻欢作乐呢。”毛利挠了挠头，沉默是金，他决计不开口。

毛利兰见此，笑着补刀：“书上说‘一石二鸟’，不是石头扔得好，就是有只鸟醉酒，落得妙。”

毛利兰尚不知父母生分的内情前，心烦意闷，话也少了。真相大白后，恢复了往日的伶俐劲儿。

当事人由得她们说笑，老实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