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痞

【新兰】殊途同归（三）

两人终于要见面了。  （不定期更新

章三

“报恩？”本之助错愕道。

“你不相信我？”少年咧嘴笑起来，”常言道知恩图报，你们是做买卖的吧。这儿我可熟了，哪儿价低货好，信我准没错。”

他自报身份，说话爽利，不似作伪。

本之助不知少年如何找上门来，难道是自己那番话令他回心转意？因摸不清头脑，他赶忙告知工藤。

“他要向你报恩，不失为好意。我们只要守好东西，小心提防。”工藤略略思索。

本之助问道：“公子这话，是怕他另有所图？”

他轻笑一声：“行商本分而已。我们且看他如何行事。”

接下去的一周，空棕时不时提供帮助，或是跑腿，或是指路，与他们渐渐熟络。

本之助时常教导，惹得空棕絮烦。他和松田趋向及时行乐，两人勾肩搭背，常去喝酒。

有一回松田认真道：“要我说，这地方的清酒，只有清和屋的，有股不寻常的滋味。我这舌头，一尝便知。”

说者无意，听者有心。今日工藤听见松田又提起此事，心下好奇。午间吃过饭，便领人一齐去清和屋喝酒。

不料松田痛饮数杯，频频说没那味道。他面带困惑，对空棕问道：“你之前送我的酒，是清和居的吧？”

见空棕愣怔，工藤新一把玩着酒杯，扬眉道：“那我帮你讨个说法。你们过来，且仔细说说何时买的酒。我们找店东对证。”

此话正中松田下怀。工藤了解松田性急口快，碰上品酒一事，凭其本领，定要争论一番。

松田刚想应好，空棕却忽然站起来，说身体不舒服。他朝工藤新一眨眼睛。工藤会意，便带了松田和空棕出门，往人少的旁路走去。

见四下无人，空棕主动开口：“公子给我机会，我便说个明白。这酒是我偷的。”随后他解释了来龙去脉。

这清和屋原是空棕干活的地方。不料店家克扣工钱，空棕忍不住找店家理论，却遭谩骂，直接被人撵走。

空棕不忿，索性以恶报恶。乔装打扮后便在清和居晃悠，顺手牵羊，越发得心应手。

结识嗜酒的松田后，空棕回想起清和居的酒仓，便前去偷酒赠给松田，谎称是自己买的。

“而且，那酒坛口不像平常那样，它更宽。我偷起来别提多省事了。”空棕补充道。本来一切天衣无缝，如今里外被扒个不剩。

 工藤若有所思，问道：“那酒坛你之前从未见过？”

“是啊，我巴不得多拿点，让那坏东西吃亏才好。”他得意地弯起嘴角。

 想来他为此习染偷窃癖气，松田教训了少年一顿。末了添上一句：“日后我们还要一起喝酒呢。”

“那我可不敢。莫非你尝出的怪味，是我这贼的气息。”空棕应下后，又耍起嘴皮。

松田忍笑否认：“当然不是。我先前讲得夸张，其实就像土叶味吧。”

工藤新一总觉怪古怪。同家店同类酒，这口感，坛子为何不同。若说是贩运，也无必要。一般清酒近乎自产自销，运来运去多费本钱。

之后他尝试向店家套话，无果。既然如此，他决定一探究竟。为保事情顺利，工藤请空棕帮忙带路。

翌日傍晚，空棕前来会面。房内只有他们两人，空棕便拿出软袋，炫耀路上捡到的好东西。工藤新一细细地看，那是块松烟墨，色黑光淡，还熏了香。

“应是异国他物，其善于制墨，品相上佳。这价格可不低，失主定会来寻。”工藤推想道。

这话落在空棕耳里，倒像提醒。

他扬了扬眉毛：“那人找上门来，我肯定还啊。要是找不到，只能算他倒霉啦。”

工藤新一笑而不语。他有求于空棕，此事便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一个时辰过后，工藤叫空棕换上青衣，两人潜入清和居酒仓。空棕开锁熟练，可谓是如过无人之境。

工藤拿出火折，吹了口气。只见屋内陈设简单，酒坛沿着四面的墙壁摆放，约有四五十坛，底下铺了干草。

右墙边的酒坛外观确实不似寻常，工藤立即检查起来。他拨动坛身，再揭开封盖。其无粕无泥，气似无味，是一般的清酒。

一旁的空棕四处走动，惊讶道：“这圆酒坛好像更多了。是卖不出去还是不卖出去啊？”

“你来看看，这酒可有什么不同？”工藤轻声唤他。意料之中，空棕的回答是并无不妥。

他凝眉思索，起身去打量左侧的酒坛，好作比较。

火光烁烁，其影在酒缸间跳跃。

有点亮——工藤感觉到不对劲。忽然火光一震，不复光亮。再闻“啪嗒”一声，两人心头一惊，皆不敢动。

“不要说话。”门外响起一道低喝，“不然就把你们关起来。”她的声音脆脆的，后半句话说得略显迟疑。

工藤和空棕转头望去，夜色朦胧，看不大清。凭声只知是位女子。空棕倒是不怕，锁在他兜里，少唬人了。

“跑，没锁，就她。”空棕放轻声音，言简意赅。他相信工藤能够理解。

话音刚落，毛利兰将手中的树枝撇断一半，横穿奎孔，作得门闩。里面的人听个分明，工藤新一冷静地回了一个“不”字。

“来人了。”这话如风过树间，只响一瞬。工藤等人尚不知其意。几息间，灯火重重，脚步阵阵。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外面的动静。